——阿愿清楚,在一起一辈子的含义吗?
——清楚呀,我要嫁给兄长!
——那我上了战场你怎么办?万一兄长回不来了呢?
——我随你去!兄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无论生死?
——嗯,无论生死。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事关于他,她怎会忘却。白婴不敢正视苏逸,低着脑袋端详自己的指尖。苏逸幽幽叹了口气道:“是你说的,要在一起一辈子。”
“宝贝儿……”白婴自知理亏,心虚地喊他。
他望着如蝼蚁般的人群,鄙夷他们丑恶的嘴脸,话却是朝白婴说:“不到白发苍苍,寿终正寝,那都不算一辈子。阿愿,对你的承诺,我做到了。对我的承诺,可否践言?”
“我……”
白婴正犹豫该如何回答,那夜色笼罩下的街巷里,猝不及防地钻出许多衣衫褴褛的黑影。白婴辨得出,那是十六国的战俘。他们如蛰伏已久的猛兽,盛怒地扑向聚在城墙底下的百姓。个个手持短兵匕首,招式起落间,仇恨释出,鲜血铺道。
仿佛又回到了城破的当下,凄厉的惨号声四起,逃命的脚步凌乱纷杂,附和着划破夜空的呼救。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月色清辉下的遂城,就像是阴风猎猎的黄泉道,展开着一场与恶鬼的生死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