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死吗?”话是疑问,但苏逸漠然的声音,不带丝毫的起伏,“他,与那个人,昔年承诺会保护你,结果如何?”
“在这场战争里,谁都不是幸免者!”白婴遏制不住地高吼出声,“我知道你疯,没承想,你会疯成这样!这边关三州,这万千黎民,倾覆热血何止我一人?为一己之私,值得吗?”
“值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斩钉截铁,没有后退的余地。
为此,他会不惜一切。
白婴失神地看着眼前人,痛心亦惋惜,那个与她说着于无所希望中获救的少年,到底是消磨在了斑驳的光阴里。
白婴步步趔趄,想笑笑不出。泪水干在她的脸颊上,她摇摇头,曾经熠熠生辉的双目渐渐暗淡下去,说:“你真是……无可救药。”
这是她生平对他说过最重的一句话。
苏逸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将她拽进了怀里。
“那就……无可救药了吧。阿愿,就算要恨,也留着下辈子好不好?这一世,别留我一个人。”
白婴的眼中又被水雾笼住,浸得他的肩头湿了一大片。她一只手环住苏逸的肩背,隔了良久,附在他耳畔道:“我知道的,这病,早已入膏肓了。我其实一直都很清楚,我该做什么。我怎能……还对你有所寄望呢。”
至此一言,苏逸方心慌起来。他不允死别,也不会接受白婴与他的生离。他想说些什么,白婴却是矮声道:“我还有一个办法,全了这无解之局。”
利刃脱鞘的声音只在一瞬。然后,是恣意蔓延,无边无际的锥心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