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婴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楚尧已经径直入了主屋,关门带起的劲风,让白婴隔着数丈远,都能感觉到一阵透心凉。她抱着手在水榭里哼哼唧唧,哼了又哼,左右没人理她,她也深感无趣,只好自顾自去两间厢房看了看。对比下来,白婴挑了左边稍微干净些的那间。
诚如楚尧所言,整个都护府没有下人,平日大抵也不怎么收拾空着的院落和房间,致使厢房里的灰尘厚得惊人。白婴一直擦洗到半夜,才总算让屋子里有了丝人气。赵述给她送了被褥来,待她铺好床,已是子时。白婴连洗漱都没力气,饮了口腰间的烈酒,便锁好门窗,倒头大睡。
自此过后,她算是暂时在都护府里落了脚。
第十一章
缝底裤的贤内助了解一下
光棍儿府突然住了个女人,这对全体将士来讲,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特别是李琼,他隔三岔五就给楚尧提建议,尽早送白婴去狗尾巷。白婴则是日复一日,坚定卖力地出演色令智昏的形象。
除却一日三餐,通常情况下,白婴不会踏出院子。若闲来无事,她就将院子里的每个角落仔细打扫一遍,再喂喂鱼浇浇花,俨然一副贤内助的姿态。楚尧军务繁忙,每日早出晚归,白婴也不想给他平添烦恼,便收敛了不去缠着他。
起初到府的半个月,她会趁着夜深人静,在都护府内四处逛逛,吹吹夜风,缅怀过往。可眨眼入了六月,白婴身上药人后遗症的发作时间越来越早,有时天黑不久,她就疼得难以忍受。她须得靠着掺了叶云深鲜血的酒压制痛苦,但凡饮酒过后,她为了不撒酒疯,就把自己锁在屋内。久而久之,她也不怎么趁夜溜达了。
如此闲散到月中,某日夜深,白婴听院子里头生出了动静。她一个激灵,生怕是向恒冒死来寻她,急急忙忙推开了窗框,往外打量。
这一打量,场面一度很是窘迫……
她贼眉鼠眼地扒拉在窗户口,而距她四丈开外,日常威风凛凛铁血善战的“战神”将军,穿着一层白色亵衣,裤腿卷至膝盖处,赤着一双脚,蹲在院子里,面前放一个木盆,边上搁一块皂荚,正在搓洗他惯穿的那件黑色外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