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等我走不了了,你就……把我关起来,用铁链锁着,直到……”
后话未尽,向恒一用力,想将白婴拉入怀中。白婴手疾眼快地抵住他的胸口,义正词严道:“撒了我的糖炒板栗你就回头给我买五斤!”
向恒刚涌上来的愤恨悲伤,被白婴打岔了一半。
白婴又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你难受,小恒听话,小恒不哭哈,明天姐姐也给你买一身粉粉的小裙子。”
很好,剩下的一半悲伤也被她折腾没了。
向恒怒气冲冲地反驳:“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要,粉裙子!”
白婴笑得花枝乱颤:“行、好、我知道,‘假姑娘’长大了,你现在是拥有两块胸肌八块腹肌的大好青年,发育健全,年轻气盛,要不我改明儿给你相个中意的姑娘,让你夜夜成双鸳鸯戏水好不好?”
向恒的脸黑成了一座煤炭山。
他跟着白婴的这些年,也不是没产生过打白婴一顿的冲动。此人嘴贱骚话多,还总是忽视他的心意。时至今日,唯一敢叫他“假姑娘”的,就只剩白婴。
在向恒的幼年时期,有个算命的说他养不活,得当成个姑娘养,他爹妈误信此人鬼话,当真把他养成了说话细声细气的假姑娘。为此,他从小到大没少受同龄人的折辱。后来,他身陷十六国,遇见了白婴。白婴挺身保护他,还悉心纠正他发音上的毛病,慢慢地,他只要不说整句,就不会再像姑娘家说话。
再后来,他习了武,没人敢再调侃他,独独白婴,隔三岔五就拿他的过往说事儿。如若换个人,这大抵就是没心没肺主动讨打。可向恒深知,这是白婴对命运的反抗。
她一生多舛,尤然愿意宽容待人,笑对荆棘。她还教他——旁人用你的弱点当武器,那你便视它为盔甲,狠狠地反嘲回去,告诉那些狗眼无珠的人,去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