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绝迹……”老大夫摇摇头,“可人是贪婪的,总想靠捷径变强,这炼制药人,就是其中一个法子。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窥其门道。老朽活到这把岁数,也是头一回见到活着的药人。”
“白婴……”楚尧意味不明地念了声她的名。
老大夫闻言惊道:“她是十六国女君,白婴?”
楚尧不置可否:“你继续说,药人如何。”
“药人……”
老大夫强行定了定神,用了须臾的间隙来消化堂堂西北都护和令人不齿的十六国女君竟然同一晚上出现在他小医馆里这种大起大落的情节,下意识擦了擦额角,他才道:“炼制药人的过程,十分残忍,据书里记载,需用无数剧毒和蛊王摧残宿主,其痛苦非常人能想象承受。也因了此间折磨,一旦药人成功,大多会神志不清,从而滥杀无辜。即使当下还清醒着,也会日复一日地在药人后遗症里承受煎熬,到最后发疯。这女子的体质强悍霸道,老朽判断,她的血气若是扩散开来,极有可能形成毒瘴,轻则影响方寸之地,重则……”
“说。”楚尧收敛了温和之意,眉宇间不加掩饰地覆上了凛冽。
老大夫一颤,垂首道:“重则……屠城也不外乎此。”
“屠城……”
他低低重复,指间摩挲着茶杯,看不出深藏的心思。
白婴不想杀他。
这是楚尧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在他不知她是药人前,她有大把的机会,取他性命,重创都护府。她若真是叶云深的棋子,依着叶云深布局天途关的计划,白婴就是他针对自己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