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楚尧喃喃低语,“花无年年鲜红,人生……处处遗憾。”
“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乌衣镇一家医馆二楼的客房里,楚尧正立于窗边。两扇窗户敞着一条不宽不窄的缝,底下便是人来人往的长街。
烛影交错,一派热闹喧嚣。西北三州,在楚尧治下,除了都护府坐落的遂城,其余各城,皆不设宵禁。眼下虽过了戌时,却依然充斥着满满的烟火气。楚尧难得走神地注视着街景,直到站在门边的老大夫询问了第二遍,他才回过神来。
“抱歉,方才失礼了。”
老大夫捋着胡须打量了他一圈,只觉这年轻人面生,再看看睡在床上的白婴,走过去道:“你们不是乌衣镇的人?”
“从遂城来。”
楚尧声名响当当,可真见过他本人的,大多是遂城百姓和战场上的兵将。在别的州郡里,他的形象基本是目如铜铃虎背熊腰,身长恨不得有半座山——只有这样,百姓才相信他能所向披靡。
总归,堂堂定远大将军,绝不可能是他这样,肩宽腰窄,好看到出类拔萃……
老大夫战事见多了,不由得多留了几个心眼,询问了好些有关遂城的细节,确定楚尧不像敌国奸细后,才凝神睨向白婴。
“伤在腰上?”
“是。”
“如何伤的?”一边问,老大夫一边去解那条薄纱。刚触及薄纱质地,老大夫便迟疑地沉吟了一句。
楚尧注意着对方的神情,矮声道:“路遇山匪,她……替我挡了危险。”
老大夫瞄了瞄楚尧,眼神里带着种“这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结果却是个推女人挡刀的草包”的深深鄙夷。楚尧无意解释,从容自得地杵在一旁。须臾,老大夫方收回视线,慎重地解开了薄纱。当他定睛一瞅白婴的伤口,立刻脸色大变,慌张地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