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没抽烟了,卧室也不会摆烟灰缸,她把手机壳拿掉,放在地上接烟灰。
黎泽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彼此挨着,看窗外的雪,雪线虚化了夜的丝缕,夜就没那么黑了。
池柚突然说:“过年来我家过吧,这是一个祈使句。”
“好,”黎泽看了她一会,犹豫着但还是问了,“我犯了大错,对不对?”
“还在想太多吗?”池柚吐了口烟,好像在叹气,“那箱东西就该是你扔掉的。”
黎泽把头凑过去,池柚了然递了递烟,他抽了一口,怅然地吐出:“还记得你买花的那天,我生沈彦川来见你的气,故意不答花的名字。”
“记得,那天我从早到晚跟同事,跟沈彦川承认我们在一起了,主人公居然跟我闹脾气,把我气的。”
“当时你的方法很管用,我马上就说实话了,我受不了你一秒不理我。”
“我还记得你洗冷水澡。大冬天的,真不知道该骂你什么!”
黎泽愣了愣,摸了摸她聪明的脑袋:“什么都瞒不了你,我想感冒发烧病倒,你一定会来救我的,这样你就会跟我说话了。”
“别生病。”池柚低下头,枕着自己拿烟的手,手垂在床边,像一截失去生命力的花杆。
“我爸我哥都是生病走的,”池柚敛睫,有些急速膨胀的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最后还是重复了那句沉甸甸的话,“别生病。”
黎泽躺下,平视着她,脆弱得好像短暂见光的草籽,发芽了才发现顶上是宣告自己死亡的冰层,光线是折射到她身上,从来没有眷顾过。合上眼角的时候发现有涩涩的湿意,他知道这句话的意义,低哑着承诺:“好。”
“那箱东西是我爸我哥在的时候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的一块心病,”池柚哽了一下,“扔了好,是你扔的……那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