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瑭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约莫四五日后,我来接刘阿爷回道村。”
“妥,”金刘三又是一点头,“当当当”把烟锅里的烟灰磕出来,往那边花坛里吐一口痰,边把烟锅重新装满。
然后点燃,继续抽,许景瑭站久了腰疼,便坐下来静静等待,她知道,金刘三定然还有话要说,或者说,他还有事情没有考虑好。
果不其然,在不停歇地抽了半袋子烟丝后,金刘三开口,用被烟丝熏嘶哑的声音说:“我给你们金家干了一辈子,你们母子俩,不能就这么用一座宅子就把我打发了,我干了一辈子,我为金家干了一辈子,一辈子的血汗……”
“刘阿爷需要什么,尽管给儿说,只要儿力所能及,必全刘阿爷所愿。”许景瑭道:“这也是我阿娘的意思。”
金刘三嘴里嘬着烟袋,鼻子里哼了一声,像冷笑,又像嘲笑,吐出个烟圈道:“新宅子要大,做饭洗衣的都要有,我过完年五十岁,干不动了。”
“管。”许景瑭一口答应。
雇佣几位洗衣做饭的人照顾刘阿爷,她反而比较放心,倘若不然,按照刘阿爷省吃俭用的性格,面缸里的细白面怕是放得生了虫,他都舍不得吃。
“还有,”金刘三用鞋尖搓着脚下烟灰,低着头,闷声道:“得有个给我暖被子的婢子,养活一个这么有钱的后儿子,他阿爷不能连这点福气都享不到。”
许景瑭不假思索:“刘阿爷所言甚是,婢子两个,买与刘阿爷用。”
“你走罢,”金刘三背对着许景瑭,腰背明显变得几分佝偻:“我的病好了,四五日后来接我,届时给你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