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佼躺着未动,只抬起胳膊来,有气无力道:“太累了,起不来,你拉我。”
“没想到,成个亲竟然这么累人。”许景瑭过来,把时佼拉到桌子前:“快先吃点东西,然后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暮食大家一起到北园用,家里人多,你可能,要适应适应。”
时佼家中人口简单,不像许家这般,平时各房吃各房,遇事时,在北园一集合就是乌泱泱一大片人。许老太爷还有两个亲弟弟,并且都在世,许开就是那两家其中一家的孙子。
开州的嫁娶风俗与时金两家这边不同,非是入夜办事,而是中午拜堂,午时四刻后摆酒,时佼虽已被提前告知过,暮食时要以新妇身份同许家男女老少认脸,此时听许景瑭提起,她还是有些紧张,明明饥肠辘辘,看着碗里的饭食却又不那么香了。
许景瑭吃多了酒,回来路上已经吐过一回,进来前,沐浴更衣时又吐一回,此刻正是腹中空空,端着宴席剩下的杂拌儿埋头吃。
伸手夹菜时,她忽然鼓着嘴,问:“姐姐可知?从此以后,姐姐就不再只有一位至亲了?”
时佼微微发愣,一时没弄明白这句突如其的话,究竟暗含什么意思,许景瑭却如何都不肯再多说。
时佼盯着对面人尚带着些微湿意的发顶,心道,莫不成,那句话真的是她理解的意思——许景瑭这个内敛得有些木讷的家伙,在向她表白?
时佼咬住筷子头,忽然抿嘴笑起来,最后没忍住,嗤嗤笑出声,许景瑭掀起眼皮看过来,没吭声,那张酒气未散而略带粉红的脸,分明写满疑惑。
“你真是,太可爱,”时佼伸出另一只手,慈爱地摸了摸许景瑭的头:“我捡到宝了。”
被许景瑭严谨地躲开:“官人的头不能随便摸,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