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死脑筋想不通,你不用在乎。”酒席已过大半,吃了不少喜酒的金氏拉着“儿子”手,絮絮叨叨着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
“成家了,以后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做事要多与媳妇商量,不能再任着性子胡来,要是让我知道,你同媳妇耍横犯蛮,我就算远在天涯海角,也定回来把你个小奴才两腿打折……”
冬菱红着两只眼睛过来拉金氏,同样喝得有些迷糊,跟金氏理论道:“你哭什么?是我嫁女儿,不是你嫁女儿,我还没哭,你哭什么?入夏啊,你不要哭嘛……”
两位做阿娘的人,都吃得醉了。
未多时,杯盘狼藉,喜宴散场,宾客尽兴归去,中庭只剩满目荒唐。
在大门口逐一送走与宴者,大公子许景珩拍拍许景瑭肩膀,包揽下善后事宜,打发疲惫的许景瑭回去休息。
满目红绸彩缎,许景瑭步子不稳,回到西院,她先自行收拾了一番,再推门进屋,时佼还坐在梳妆台前,台面上那碗百子千孙羹已经冷成一坨,只有那颗露一半在外面,而且还被人咬得缺了个小豁口的煮鸡蛋,能和时佼一起向许景瑭证明,方才许景瑭在外面被人灌酒时,时佼也没有逃脱那些繁琐的新人礼。
许景瑭捏着眉心,把自己重重扔到满目猩红布置的喜床上,身下大枣花生桂圆莲子压了厚厚几层,也不嫌硌得慌,直接闭上眼睛,脑袋发昏。
退去一身凤冠霞帔的时佼,同样累得不想说话,干脆过来和许景瑭躺在一处。却不过片刻功夫,有人敲响房门:“二公子,您要的吃食送来了。”
许景瑭应声,须臾,挣扎着起身,到门口把吃食接进来。
“姐姐过来吃点东西罢。”她把满是枣生桂子的桌面扒拉出点地方,放下手中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