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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丽变得平静又疏离。

换句话说,她开始在林冬面前端起老师的架子了。

“这是我的学生林冬,对,很优秀的一个人,现在是一家公司老板。”余清丽向新来的亲戚朋友介绍道,充满了长辈的那种很看重你的客套劲儿。

两个人的距离从之前的不超过五十厘米,猛然扩增到了一米的距离。

林冬敷衍地朝别人笑了笑,心里十分后悔,不该在那小学的树上刻上那样一句话。余清丽她不会理解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的,她只会认为这是病态的,不可理喻的。

好在十月二号这天上午要出殡,琐事繁忙,两个人谁也顾不得去想那些叫人尴尬的东西。

厚重的柏木棺材运到了。

据说这样的棺材足足要八千块,而且重量之大,需要吊车专门起吊才能移动。

一辆由拖拉机改装的平板吊车将棺材从平板上吊了下来,放到了门前的空地上,棺材盖也被七八个大汉移开,露出了幽深的内部空间。

余清丽打水为老人擦拭完身体后,有几个人过来,把老人的遗体从冰棺里搬了出来,几步之后,小心地放进了底部已经摆满各种祭祀用品的棺材中。

主事人用章水话喊了一句什么,人们便自发地排起长队,绕着棺材开始行走,走到棺材头部那的人都要探头往里面看上一眼。

林冬明白过来,这是上山前最后一次看看老人家。

余清丽扯过还在发愣的林冬,将她塞到了自己身后,待她刚走到棺材头附近时,便用力大声嚎哭了起来。

在哀乐营造的悲情氛围中,她痛哭流涕地抓住棺材,将身体俯在那里,朝里面的亡人含混不清地哭诉着什么,片刻后,过来了好几个人,才将她拽开。

林冬重新回到队伍里。

轮到她时,她往棺材里认真地瞧了一眼,就见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赫然映入眼帘,这让她心里微微一惊,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棺材闭合之后,送葬队伍就要往旁边的山上出发了。

幸好山上修了水泥路,才使得吊车能够载着棺材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