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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安静地看了他片刻,低头浅啄了一口,恍惚地喃喃:“原来情之一事比字画还要美,美得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这人自幼恶劣,一朝得逞,做的比他画的还过分,萧亦然半阖着眼问:“这就是陛下卜算的‘天不允’之事吗?”

“……”沈玥愣了愣,回想起被他扔进逍遥河的那一串铜钱,“仲父怎么还记得这个?”

萧亦然笑了笑:“背着我半夜起卦,铜钱摇得叮当乱响,这种事要是都能瞒得住我,那半夜军帐里随便进个什么小蟊贼,都能……”

沈玥立刻捂住他的嘴:“你我大喜的日子,不许乱讲。”

萧亦然:“……”

沈玥抿着唇,长长地叹了声气:“其实不是。”

“去年北迁流民之时,镇北大将军回京述职,说他今年冬至便要成亲,给我开出了一年之期,要我允准你回漠北接替父兄之职。

那时秋狝刚过,仲父还在躲着我避嫌,又刚退朝心灰意冷,我便答应了他放你回去,此后一生无论何事,陷入何等境况,都不会下召让你再入中州。

眼下大战在即,漠北已经连续一月每日发来战报,鞑挞兵临沧云,我知道仲父是一定要回去的,可这一仗过后,我不确信你到底还会不会选择回来……”

沈玥带着眼底仍未散尽的欲望看着他:“所以,我以指尖血连起三卦,卜问上苍,三卦如一,皆是不允。”

漠北是萧亦然满怀一生热望的故土,亲友在侧,纵马飞鹰,他可以自由快意,而不必同自己一道,终身都困死在这四方的皇城里,步步为营,受诸方算计,担着功高震主的骂名和风险,将一己性命全数系在君威臣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