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拨开萧亦然额前的发丝,轻轻慢慢地抚摸着他困倦的眉眼,朝阳透着窗子落在侧脸上,光影错落,如同描摹水墨山河,让他忆起前夜里惊心动魄的一池流光。
沈玥指尖颤抖着,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一夜多少荒唐事,两个食指都被咬的血迹斑斑。
他失控地疯了整夜,萧亦然毒发力竭七日之期未过,如何禁得住他那三番五次的折腾,昏沉沉地睡了一整日,傍晚方才起身,整个人被车马碾过似的疲累。
“仲父……”沈玥趴在他耳边,絮絮地唤着人。
萧亦然低哑地应了声“嗯”,偏过头去瞧他,“没睡吗?”
“不想睡,就想看着你,一直看着。”
沈玥餍足地笑着,拿额头去贴他的头:“先前比我还热几分呢,喂了些我的风寒药,这会儿好多了,仲父身上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萧亦然一听他说话,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就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他眉眼一横扫过去,沈玥立刻将自己两个伤痕累累的手指举到他面前,卖乖道:“这都是仲父咬的,你给我上药吧。”
萧亦然这会儿只有手指勉强能抬得起来,他瞪了沈玥一眼,“你自己来。”
沈玥不依不饶地扒开自己掌心早已散开的纱布,“这里的伤也都裂开了,仲父也不管吗?”
“……”
萧亦然哑着嗓子骂他:“管你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沈玥挨了骂也欢喜着,忍不住笑出声,将人往怀里又拢了拢,紧紧地贴着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颈侧散落的长发。
雪霁云消,满室寂静。
猩红的炉火明明灭灭,炭炉上煨着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暖黄的夕阳透过窗子撒落,浅黄的光在二人身上淡淡的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