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心脏猛地一疼,他仿佛又一次回到那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小沈玥皱着脸睡眼惺忪地从床上拖起来,宫人七手八脚地给他换了一身喜庆的大红衣衫,挂上了满满一大袋喜糖,梳好的发髻被他在车里蹦跶着磕散了,从不沾手庶务的父亲只好满头大汗地给他重新摆弄了一个朝天葱似的辫子,于是他就顶着这个朝天辫第一次见到站在廊下的红衣萧郎,逆着烈烈骄阳……
沈玥呼吸骤然急促,蓦地一把搂住萧亦然的后颈,用力地将他箍到自己的身前,不由分说地带着一股子绝望的狠劲吻上来。
萧亦然模糊地“唔”了一声,被他蛮横地带了个踉跄,只能扶着沈玥的双臂,勉强撑在他身上,混乱地在漫天风雪里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沈玥用力地将人扣在身前,近乎蛮横地撕咬。
“那仲父要怎么办?”
沈玥死死地按着他的后颈,掌心的血液蜿蜒而下,渗进萧亦然的衣领。
他紧盯着这一小片洇开的红,沉静地逼问:“仲父是想要像五年前身中蚀骨毒那样,一走了之,就此和我断了联系,各自生活……
还是要领兵回漠北,向九州发布檄文,征讨这个蒙骗你,算计你,只为了增加区区一点夺嫡的筹码,拱卫一个早已沦为傀儡的皇位,就无故将八万将士拱手送出的朝廷?
还是说,仲父要讨伐我这个分明是这一场灾祸后最大的受益之人,却扮出一副稚子无辜的戏码,要你以命相护,还恬不知耻坐上皇位的皇帝。仲父,你要怎么办?”
萧亦然被他吻地近乎窒息,靠在沈玥的身上,沉默地喘息着。
萧亦然平复少顷,瞪了他一眼,“你算得上哪门子的受益人?是年幼失怙,还是不得不装疯幽闭?”
沈玥并不应答,他素日里察言观色又会哄人,这会儿偏生半点也不肯服软,紧追不舍地贴过来,发了狠似的瞪着眼前漫天飘散的红雾,不由分说地又一次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