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煜,跟我走。”
沈玥怔怔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眼眶通红,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仲父,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
“是我送回了杜相的尸首,我也是他自戕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他垂下眼帘,极力压制着胸口翻涌的苦涩。
“仲父难道就不想要问我,问杜相临死前到底对我说了什么,我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是否知情,是否有意指使……”
“问你什么?”萧亦然看着沈玥,“对人子不言父之过,就算此事为真,他也不会对你说半个字,不要把什么事都归罪到自己身上。”
“那仲父觉得他知情吗?”
时过境迁,这话虽如当年永贞帝诘问卫国公为何放弃追击鞑挞,已成无解之问。严雎千里北上,只为戳穿此问,杜明棠宁可殒命,也绝不开口。
——一旦猜忌落地生根,那他们之间就是不可泯灭的世仇。
萧亦然沉默片刻,“我当年与你父亲,只有过数面之缘,他为人为政我都无法定论。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当年我入中州为质祈粮,满朝上下,唯有东宫对我敞开大门,也只有你父亲肯为漠北而奔走。
无论是心怀有愧还是想要拉拢漠北,他贵有东宫之尊,本不必亲自带着你,前来出席我的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