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时候起,朝野上下便开始出现了另一种声音——萧康胜居功自傲,虚耗国帑,养敌自重。
当时的萧康胜还是国安候,他一连上了上了数道自辩的奏折,还差人画了漠北边关与关外的地势详图,向先帝阐明关外草原之广袤,鞑挞部族逐水草而居,骑兵日行千里,居无定所,追击之难。况且西域列国无数,纵使歼灭鞑挞全族,其余部落亦可趁虚而入,杀人,是永远杀不净的。
这几封抗辩的奏疏流传甚广,彼时国境安宁,朝廷也不是出不起兴建漠北三关的银两,萧康胜又立下了封狼居胥之功,一时间朝野上下亦纷纷站出来为他说话,奏谏先帝切不能寒了英雄之心。
当时先帝还未入道门,听得进劝,又见萧康胜在奏疏里这样写——漠北三关依山而建,天险人防不逊于万里长城,一旦建成,此不世之功,可比肩秦皇汉武。于是也动了泰山封禅,名垂千古之心,亲自下诏安抚,此事便不了了之。
但这一场闹剧,终究还是叫人瞧出了君臣之间的嫌隙,直至永贞二十年,萧康胜与鞑挞蛮女有个私生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道裂缝就成了再难弥补的天裂。”
“私生子……”
沈玥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震动,“是仲父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原本漠北山高皇帝远,萧康胜也压根儿没有认过这个养在外头的种,莫说是藏个孩子,就是藏他十个八个的蛮女都漏不了风,朝廷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可萧三那个蛮女的娘在鞑子里也算能排得上名号,她的族人在鬼赤的屠刀下泄露了萧三的存在。
鬼赤亲自带人混进沧云关,趁着那一年花朝节满街的热闹盛景,放了一把火,杀了那个女人,想要将萧三带到草原上去,将他养成杀人刀,来日阵前对上,好与萧康胜父子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