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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趁人之危,又可全身而退,也无怪他们敢进中州来入此一局,将登闻鼓敲得震天响。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着天下人剜我铁甲军的眼珠子当泡踩。”

空气里隐形的浮尘与灰烬,在正午的阳光下一一现行,密密麻麻,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沈玥目光似有实质般地透过萧亦然单薄的外衫,心头涌上一股熟悉的恐惧。

他殚精竭虑,费尽心思筹谋这许久,会不会到头来仍是一场空?这九州河山的窟窿,仍要拿他仲父的血肉来填?

沈玥这一日里的第二次悔意生得更快了些。

如果当时没有答应让他仲父入局为棋,事情或许仍有转机。再不济,也能将他仲父从这场荒谬的纷争里剥离开来。

沈玥放任自己胸口堵塞的情绪缓缓的平复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经此一事过后,仲父休想再与我在朝堂之上撇开干系,虎视眈眈惦记着要将仲父拉下马的人这么多,引蛇出洞这种招式,日后也不许再用了。”

什么功高盖主,君臣离心……

他便是要让天下万万千人都知道,武扬王就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掣肘,还是他放在心尖上顶要紧的人,谁要是敢伤他半分,他就豁出去性命与人撕咬。

“怎么……引蛇出洞有什么要紧的?”萧亦然笑了笑,“武扬王可是胁令诸侯、篡权摄政的大奸大佞,难道会就这样忍气吞声地容他们踩在我脸上放肆不成?严氏在金陵称王称霸也就算了,到了中州阎罗血煞的手底下,还想要公平就给公平,想要翻案就喊冤,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脸?”

“仲父的意思是……”沈玥微微眯起眼睛,抬起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倒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