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杀气腾腾地武扬王无奈地笑了笑:“臣还以为陛下如此伶牙俐齿,应当是个会吵架的,怎么一吵起来,就只会掉书袋子背忠经?”
“仲父莫取笑我了。”沈玥啪地拿折扇挡住脸,“我对着仲父就只想笑来着,还能背得出经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倒欠五十万两银子才做下的这一场戏,要是演砸了……”萧亦然晃了晃手上盖了印的契纸,“子煜今年的压岁钱就没了。”
“……”沈玥从小被他骗到大,瞧见他眼底笑意渐生,心下当即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才要说出口的话,都被眼角抹着朱砂的武扬王生生按了回去。
“所以……为防万一,这几日只能委屈陛下自己独寝。”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萧亦然摆了摆手,带走了眼尾那一抹勾人心魄的红,“陛下失了臣,臣为保计划之周密,要回王府闭门思过,筹谋兵变去了!”
沈玥:“……”
先前怎么没说这戏里头还有这一出?
堂堂武扬王,竟然临阵脱逃!
沈玥抬手轻飘飘地抓了个空,耳朵里还嗡嗡地荡着他的笑。
人走便走了,乱念什么失臣失身?
萧亦然甫一出宫,便直奔北营而去,筹谋兵谏是假,军情有变是真。
雍朝整肃内乱,打了大半年的仗,眼看着就要跨过长江天险,九州一统在即,严防死守的消息还是突破了漠北戍防的边境线,还吊着一口气的鬼赤可汗犹如回光返照,鞑挞日夜不断骚扰沧云。
外有贼寇,内有祸乱,沈玥沿用三州旧地方官而不委派,也是避免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