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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杀意,冷然道:“黎融表兄若是怕了,现在带着你的三万府军,滚回琅琊去,倒也还来得及。”

杜明棠几乎撑着整个大雍朝廷的半边天,众人们纷乱嘈杂地失了章法,想去掐人中又不敢真下重手,远在城外一时又请不来郎中。

沈玥远远地站了,冷声安排王全将自己的车架送与杜阁老回府,请人快马回宫唤御医前来接应。

此时,几个官员已经站起身,怒斥黎氏弄权干政,圈禁朝臣。

沈玥面无表情地与众人擦肩而过,黎融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故而沈玥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通政使司张庭略一贯是个脾性死轴,不知变通的人,但却在掌了大半年的通传后,出乎意料地领会了圣意。他振臂一呼:“阁老都病倒了,内阁之事也不必议了!”

众人义愤填膺地随声附和。

万民相送的葬仪过后,一场轰轰烈烈的罢朝文喧,开始初现峥嵘。

萧亦然这一整日都在沈玥的寝宫里,整理着他翻出来的舆图。

中州这一场洪水漫进了皇宫里,御书房的藏书和文牒被淹了大半,即便如此,太后依旧派御林军守得水泄不通,不许任何人进出。多亏了沈玥四处乱放东西的习惯,和他惊人的记忆力,方才从不知哪个角落里,翻出了一纸被水浸泡模糊的九州舆图。

萧亦然重新用笔在纸上勾勒着陵峡口的山川地貌,意图复盘袁钊与北上铁甲的战况。

虽然他在所有人面前都笃定着袁钊定无险忧,沈玥与季贤也曾分析过河北的战况和形势,但他一日见不到确切的军报传回,心里始终忧思难安。

比起未知的军情,他更忧虑的是河北谢家的那位主将——那个曾经被先帝永贞一纸诏书,用一场冥婚许给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