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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再要紧的事在我们王爷这,也不及小陛下要紧。”同样被丢下来守营的袁征抱着刀撇嘴,“陛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在浙安还打个屁啊!”

杜英理正衣冠,没好气地说:“阎罗血煞是个忧心陛下的大忠臣,你听你自己说的像话吗?”

“有什么不像话的?”

袁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小阁老你不会还没娶妻吧,谁养大的儿子谁心疼,这你都不懂?”

“你……!”

文臣武将之间就是八字不合、天然相克,哪怕阵前配合的再好,人后说不到三句半,必然争个面红耳赤,无可化解。

杜英被他气得满脸通红,猛地一甩袍袖:“大逆不道!”

关心则乱,萧亦然纵知道杜英所言有理,此时也顾不上其他。

人心一旦乱了,各种复杂的滋味一时间全数涌上来,平日里不会去细想的,这时候也都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

领兵打仗的人,不能太过敬畏生死,不然临到阵前缩手畏脚,输了心气本该赢的仗也难打。

何况他这个身份,横亘在中州政权和漠北军之间,迟早要殉于河山,故而他一向将生死这根弦焊得死紧。

生之平常,死亦湛然。

萧亦然一向不将安危得失当回事。

如果他真的不在了,留下一个半大不小的沈玥,无亲无眷,他的小陛下以后就得孤身一人守着中州、守朝廷、守天下万民……可山雨欲来、大厦将倾之时,又有几人能真心守着他?

这些事他想过无数次,只希望能在自己尚有余力时,能荡平四方草寇,除掉世家祟障,给沈玥谋一条平坦些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