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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国耻,裹了阳城疫病尸身的粮袋,被刻意传入漠北军的疫病,天门关被焚之一炬的真相……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所相护的雍朝八大州府,是如何以丧尽天良的手段背叛了整个漠北。

以至于,他不敢也不能将这份更沉重的真相掀开,诉之于人前,为先人讨回一份公道,他只能将这一切和着血泪生生咽下。

他就是这样——十年如一日,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家国社稷。

萧亦然衣袍下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看向钟伦。

“我不能告诉你,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因为我也时常会心生魔障,去质疑我身后的这些人,这些所谓的生民和官员,究竟是否值得我们付出血的代价去护佑。

我只能问一句,如果再来一次,鞑挞犯我国土,屠我子民,钟五爷是否仍然愿意弃笔从戎,立于万万人前,征战沙场?”

钟伦怔了片刻。

他抬起右手,重重地敲在左肩。

一下。

两下。

三下。

虽九死,其犹未悔。

人之一生,如船行渡口,各有各舟。有人迷航未返,有人殊途陌路,有人苦海回身,有人初心不改,有人重塑梁骨,而终有行至彼岸之时,回望浩瀚海海,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