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镇北亲自给他拖下青山,捏了捏周身的筋骨,没有受要紧的伤,当场就给他按在帐前,毫不留情地打了二十军棍。
袁钊不服,扛着吊起的右臂,拄着拐棍,单腿蹦到镇北大将军的帐前替小三娃儿喊冤,也被按着一起挨了打。
两个半大的小子,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还未来得及回忆那些惨痛的血腥,就龇牙咧嘴地和伤员趴到了一起。
上药的军医是个糟老头子,脖子上挂个酒葫芦,手重的很。
袁钊脸憋得通红,又不好意思在小三娃儿这丢了面子,还硬撑着宽慰他:“三娃你要怕疼你就喊出来,喊出来就好了。”
小三娃儿一声不吭地咬着牙。
末了,军医给他收拾了带血的衣裳,从怀里掏出一包饴糖,甩到三娃儿的脸上:“你二哥让我捎给你的。”
“谢谢姜叔。”三娃儿艰难地打开糖包,和袁钊一人一半分了。
袁钊吃着糖,含混不清地问:“咋?没听你说过你还有搁哥呐!哪个营的?”
“二哥在天门关,大哥在雁南。”
“你家里当兵,为啥让老二冲到最前头?”
“大哥在家地位最低,打赌输了,没抢得过二哥。”
“那不乱套了吗!我家里我是老大,我说啥我弟就得听啥,不然我就揍他嘞!”袁钊一挥胳膊,疼地直嗷嗷,缓过劲儿来又来推他,“瞧你这娇气样儿,感情你家最大的是你呗?”
“嗯。”三娃儿头点的很坚定。
他身上疼,又起了烧,本来不想说话,只想好好睡一觉,但架不住袁钊在他的耳朵边像个蚊子一样絮叨,被他哄着他说了很多在家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