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雨水大,快入冬了还这么潮。”严子瑜捏着膝盖上的旧伤,缓缓地揉搓着,“妍君,那边睡下了吗?方才还听着二弟笑得孟浪,这会儿倒是静的很了。”
妍君倒了热水浸湿了帕子绞干了,给他敷在膝盖上,说:“二公子原本就是个放纵的,初到中州时怕那阎罗找上门还消停了几日,这会儿不管不顾了,日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姑娘,可劲地折腾。”
“身为一枚弃子,朝不保夕的,及时行乐倒也无可厚非。”严子瑜温声说。
妍君压低了声音,环顾四周:“大公子除了出身,样样都不比他差,眼下家主令在您的手里,该要好生谋划,求个出路才是。”
严子瑜自嘲一笑:“出路?就连二弟那个傻子都知道,这家主令是个烫手的东西,要命的玩意儿,这才硬塞给了我来保管,我能拿它谋什么出路?”
妍君劝道:“不若就投了阎罗,将家主令交出去,卖了二公子。等这风波过去,他明着坐上家主位,还不定怎么折腾您……”
严子瑜朝窗外伸出手接着清冷的雨滴,轻声道,“眼下,我与二弟同为樊笼里的困兽,他心里不畅快,只能同我互相撕咬。可就算我是庶出,那也是严家的嫡系,绑死在这条船上,下不来的。
我严家与那萧三,是天门八万人命结下的血仇……”
“血!”
“公子!血!”
妍君指着他的手惊声尖叫。
羽箭应声破窗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