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老国公就剩这么一个全须全尾的儿子,我还能害他不成?”
张之敬一挑眉,坦然道:“搜寻情报行踪这种事无趣的很,像我们方才这样猫个窝,一趴一整日,都是寻常,说穿了不值一提。说来也巧,还要多亏那只金贵的鸟儿。”
“就是陛下走哪拎哪,还要喂燕窝水,吃的比我们王爷都好的那个什么鸟?”袁征问。
“嗯。陛下设局赢了姜家的船,知道那个姜帆回去定要受教训,便送了他做补偿。没几日,南城的地界里就有人开始买燕窝。你瞧着这地儿破的,一两燕窝足够他们一整月的开销用度。
弟兄们顺着这条线打进去,确认这地方应是藏龙卧虎,窝着个拿燕窝喂鸟的贵人。”
袁征眯了眯眼睛,这得是查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连几两燕窝的流通都给挖出来。
张之敬知道他的想法,解释道:“自那天严姑娘传了讯,陛下便埋在中州往来出入和行商的案牍里,不眠不休地翻了好几日,这才寻出来的。狼牙往日里也没细致到这份上,就是弟兄们想,也没人有这个脑子。”
袁征撇撇嘴,没再说话。
今夜的风雨,信鸽飞不起来,即便是狼牙有着诸般通讯的手段,眼下不能漏了行藏,也都无法启用。只能靠一双腿脚来回奔波,最后将行踪定在离六坊红楼最近的一处二层小楼里。
小楼正听夜雨。
一少公子着藏青圆领衫,头戴方巾,虽衣着与庶民一般无二,然眉如冠玉、芝兰玉树,身居土楼内而不掩其光华。
子时将至,严子瑜毫无睡意,燃着一盏豆大的油灯,临窗点茶。
一旁的侍女妍君手执香锤,将那一盏香灰细细地捋平整点燃,低声劝:“大公子,该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