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大蹊跷,要置王爷与铁甲军于死地。”
李元仁不敢再打官腔,清了清嗓,实打实地说道:“先前那严梓木虽身体抱恙,但也绝不至于在秋收在即的节骨眼儿上突然逝世,这其后的蹊跷么王爷掌政这么多年,应该也知道——天下粮仓坐拥江北、浙安两州的富庶之地,却每每在军粮一事上打转,无非为的就是一个‘钱’字。
那种稻产粮的收成再好,也比不上种桑产丝,种茶掐芽,桑麻织就一匹匹绸缎,茶树掐下来一筐筐茶叶,顺着浪里淘沙的船往海外走这么一趟,那往回收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两。”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诚意。
萧亦然略一挑眉,示意他继续。
李元仁接着说:“减掉每年桑茶的数量仍不足够,江浙两州的田,地方督抚和朝廷又兼并了许充作军田,军田不必缴纳税供,也不算在军粮这里头。
减掉这两个大头,剩下的田地几乎不足江浙两州的十分之一。可偏就是这十分之一的田,又要养活江、浙两州的百姓,又要缴纳中州的皇粮,还要填补漠北的军需……王爷,说句实打实掏心窝子的话,天下百万人,都指着这一亩三分地全养活了,这可能吗?”
“李尚书的意思……总得有人封着嘴,饿着肚子,吃不上这一口米。”
萧亦然摩挲着茶杯,杀意涌现:“严家算计死了本王手里的人质,军粮拖延推诿至今,甚至还想着孤注一掷,送进刺客来一刀杀了本王。眼看着这口粮食……是决然送不到本王的手里了,是吗?”
“下官以为,恰恰相反。”李尚书陪着笑,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今年的军粮,严家人非但会给,还会足斤足两,一粒不少,大张旗鼓的给。”
“这……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