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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账。”

李尚书不敢卖关子,直言道:“都知道桑茶、兼并占了大头,可中州毕竟管不到江浙去,到底占了多少,朝廷也说不清。若在丰年,九州自治,这一口米分天下人,想怎么分就怎么分,饿一饿百姓的肚子,也就过去了,没人计较什么。但去年冬,江浙就少雨雪,今年初,更是连一滴春雨都瞧不见。可见今年明摆着是个大旱灾年,若再如往常一般,饿一饿百姓,那可真是要饿殍千里,要死人的!

这闹了灾,饿死了人,桑茶还种不种?田地还兼不兼?不改,对灾民和朝廷说不过去,改了,那就是要掏各位大人老爷们的钱袋子,这和胸口剜肉又有什么区别?”

萧亦然的目光缓缓地冷下去:“所以……为了保住桑茶兼田的大头,严家就想要将缺粮的由头,安在我漠北铁甲军的头上。”

“王爷所言极是。”

李尚书恭谨地低下头:“严梓木这么一死,严二死拖着不肯进京……这原本应交的军粮,王爷既不能不要,就只能千方百计地想法子逼他交——如此一来,可不就成了王爷以权压人,不顾饥荒和百姓的死活?

等到秋半天,老百姓们累死累活省吃俭用地种了一年地,到头来大头全拿去充了军,家里饿死了人……王爷想一想,到那时候,冲天的民怨会朝着谁撒?

届时,天大的难处都有王爷您和铁甲军在前头顶着,严家和地方上自然也就不必再改田改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为谋一两银,举世皆可杀。

萧亦然沉默片刻:“这些话……可是陛下叫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