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青色的雀儿在竹笼里扑棱,迎着初秋的晨光讨巧地辗转莺啼,哄得那张年轻的脸上露了笑,玩起来倒有几分像十七八的少年。
萧亦然行至宫门处,转身拱手道:“陛下,臣公务繁忙,这便告退了。”
“仲父急什么?袁小将军还在等着要见仲父呢,仲父不妨先见见。”沈玥俯下身,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这中州里对仲父日思夜想的,可不止昨夜那几个杀手。若是仲父失了武艺的事被人知道了,那可真是太危险了。”
“陛下这是在威胁臣?”萧亦然面色不虞。
宫门口凛冽的秋风,将二人的衣摆吹的上下翻飞,纠缠至一处。
沈玥还未及弱冠,硬朗的轮廓已见雏形,正是少年朝气的时候,本不该有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那双似水含情的桃花眼氲在热气中,却像隔着团雾瞧不清楚。
“朕哪有此意。”沈玥别过眼去,“仲父,袁小将军来了。”
袁征年纪虽小,但自幼长在军营行事机灵,入殿时二人眼神交错的瞬间,他便朝萧亦然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单膝跪地施了礼。
萧亦然冷脸问道:“方才陛下说你夤夜来找本王报信,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他话里有话,意在提点袁征,找个由头跟自己回府。
袁征迅速地理会了他的弦外之音,咬咬牙硬着头皮瞎扯些没影的事:“禀王爷,昨夜府上闹了刺客,书房也被烧了,大批公文丢失,许多军务折子也在其中,现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萧亦然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可有伤着什么人?”
这是瞎话扯得还不够的意思。
袁征又硬着头皮夸大其词:“昨夜中秋,王爷没回,值守的弟兄都去歇着了,刺客来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