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舟垂下眼帘,回应她:“先送你,她有老师看着。”他顿了顿,收回视线的时候又说,“她不是我妹。”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顾初晴懊恼的垂下头扣自己的手指头,半晌听见头顶传来声音:“过一阵子又要考试了,准备怎么样,雨露均沾了吗?”
顾初晴分明听见他说出“雨露均沾”这四个字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但抬眼时,程千舟只是眼底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很深很深。
顾初晴仰着脑袋问:“你怎么知道我上次考试偏科很严重?”
“你忘了你数学是谁教的?”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公交车上清冷的显得格格不入,但每个字单拎出来都透着自信的张狂。
程千舟这个人一直都很自信,这种自信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吹牛逼,但放在他身上却显得合情合理,好像还有点谦虚了。
上次数学竞赛,程千舟教了顾初晴很多,不只是题,对她带来帮助最大的是对于一道题的思考方法。以往她只会死学,一道题不会就背一道题,但经过程千舟的点拨,她现在学会了举一反三,知道从哪入手,怎么找到题与题之间的共通点。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只不过有些人能一下子看出来,然后少走好些弯路,而有些人只会埋头苦学。
虽然竞赛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程千舟教她的那些东西却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比如,人这一辈子的眼泪是有限的,谁先流完谁先死。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谢过他呢,顾初晴抬头,重新恢复成那个腼腆又害羞的女生,小声道了谢谢。
“谢什么,你不是也教了我挺多的。”关于家庭,关于更年期,关于分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