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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挂了电话,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狠下心,似乎是自己唯一能为它做的事。

一滴水随着低头的动作落在b超单上,洇湿了那个黄豆大小的椭圆形,她正要伸手去擦,忽然一块浅绿的手帕递到了眼前。

转过身,一位穿着旗袍的中年妇女正笑盈盈看着自己,眼神未惹风霜,素指纤纤,是没为生计发过愁的样子。赵女士也显年轻,她打扮得像个少女,反而容易被人勘破是在竭力留住青春,不像这位妇人优雅从容,年轻得毫不费力。

手帕和旗袍色泽相称,绣着波光暗纹,看上去价格不菲。姚牧羊道了声谢,然后从自己包里拿了一张纸巾出来。

贵妇的好意被拒绝,倒也不恼,好奇地看向她手里的b超单:“bb好得意喔,多大了?”

她的声音温婉柔和,腔调却有些奇怪,努力字正腔圆,却难免夹带陌生词汇。赵女士曾跟人去港城折腾过几年,回来也是这般讲话,可爱不说可爱,偏要说得意。

姚牧羊把b超单掖到身后:“才一厘米大点儿,哪看得出长什么样子?”

贵妇眉眼弯弯:“怎么看不出?圆碌碌的,和我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你怀孕几周了?”

这话听着别扭,姚牧羊语气疏冷:“这位女士,多谢关心,但这是我的私事。”

贵妇面露不满:“这是我孙子,问问都不行?”

姚牧羊见她越说越离谱,满头问号:“请问您哪位?”

贵妇脸上染了怒色:“你不讲我都算得出,三周前你同我儿子一齐在h酒店过夜,有人传相片给我,我一眼就认出是你。”

姚牧羊一惊,那天早上,她确实是从h酒店醒来的。虽然报告单上写着孕周是五周多两天,但那是从末次月经开始算的,若从细胞结合那天开始算,正正好好是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