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揶揄着,模仿他先前那句“师父不会是吗”的语调,轻声发笑,“太子殿下不知道是吗?”
“……”
穆诺收敛了惊愕之色,将眼底的不屑尽数遣散,仰着脸看她。
先前已经对她出言不逊了,现在倒是进退两难,本性毕露才发现她深藏不露,若是她转头便向父皇告密……父皇定会重新审视他这个“愚钝”“乖巧”的儿子。
到底只是八岁的孩子,穆诺端坐着,久久仰着脸不肯收回目光。
米竹遭不住这样哀怨的眼神,抬手揉揉他一头长发,“在师父面前不必遮遮掩掩。太子殿下也不必忧心我见识浅短,教好皇储,我还是有这点能耐的。”
被直接戳穿了心思,穆诺慌里慌张地垂首,发丝被她的手一揉,微微有些凌乱。
真是大胆。太子的头可是连皇帝都没这么揉过。
此时大堂的木窗敞开着,树枝上的寥寥几片枯叶也落了个干净,两三条赤色的狐狸尾巴一扫而过,三只赤狐趴在窗外的矮墙上,俱是面色森冷。
母亲揉了那小孩的头——母亲笑着揉了那小孩的头!
吭哧两声,它们追逐着,在围墙边纵身一跃,齐齐消失在了鹅卵石甬道,踩动的枯叶沙沙作响,惹得洒扫丫鬟竖起了耳朵,拿着枯枝打扫把,也微微侧目。
大堂内良久没有动静,米竹以为这小孩端坐着低头不语只是因为是不信她,不由轻叹一声。
“人不可貌相,太子殿下。不论是宫阙中盘龙舞凤的绣柱,还是是池馆水榭攒尖檐,亦或是簪花罗帐胭脂粉,我见过的都比您要多得多。”
“胡言。你一个市井小民,何以窥见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