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如飞的车速中,周旋一边往导航里输入地址,一边对唐遇礼锐利的目光视若无睹,平静开口,“我不管林婵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通过其他手段查到了什么,越界擅自插手我的事,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听她提起这件事,唐遇礼愈发觉得生气,既然她已经猜到方知维有问题,宁愿让势单力薄的林婵帮忙,也只字不肯向他透露半分,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还是说,她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片刻考虑过他是否能提供帮助。
“你不让我干预你的事,这种说法难道不是在变相干预我的行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唐遇礼沉着黑眸,与她眼神相对,“我以为你明白这个道理。”
“论讲道理,谁能有小唐僧师傅在行。”周旋低声哼笑,望着前方转红的指挥灯,慢慢降下车速,“你非要跟我掰扯那些,我当然说不过你。可是唐遇礼。”她顿了顿,音量咬字着重在叫他名字的转折上,“我们约法三章过,互不插手打听对方的私事,你做到了吗?”
唐遇礼未置一词,关于这一点他无从辩驳,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就算有,唯一的错误也就在于,他没有资格。
他一瞬不漏地凝视着周旋,眼神做出了无声的回答。
他没做到,也做不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次次自信而笃定地告知自己行止有度的分寸约束,只是被短暂地吸引,投去好奇的打量,只要及时勒令收回视线,就能恢复张弛有度的形状如常。
每一次自以为是的重心偏移,都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失格,无法挽回。
现在,他无法移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像过度成熟的麦穗无法脱离麦秸,只能一起脱落、枯萎、腐化,最终成为泥土新酿造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