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遇礼靠在椅背上,眼神雾沉沉,好似蕴袅着一股淡化过的墨水印。
他今天做过可笑的事何止这一件。
从晨起就时刻注意着隔壁的动静,遛三伏时反复围绕寺庙大门打圈,试图抄写经书恢复平静却几次三番行不对尾。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在王潮生不经意提到周旋时,又对不准行文的方向,乱了写字的节奏。
诳语两个字还硬生生烙在眼底。
桩桩件件基于理论道德站不住脚的事,如今一一细数,好像铁锥在心口挨个凿出密集的小洞,风微微吹开,拉扯着同一根分裂的神经生理性勾连。
从昨天开始,他就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
或许,时机早在他未曾察觉时也说不准。
看到林婵忙着在前台招呼客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屋子人,明明在她睡前还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影,这会看起来手忙脚乱的。
“来搭把手,把这份茶点送到21号桌。”扭头看见周旋,林婵没客套,直接使唤她帮忙干活。
周旋拿着号码牌,隔着一条半人宽的走廊往大厅看了看。
目光微定,说不是故意的,周旋都觉得林婵笑地不要太张扬。
她慢腾腾走过去,将茶点放下,全程没有任何寒暄和眼神交汇,仿佛只是在服务一个陌生的普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