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的余温被擦身而过的冷风一卷,空气中无数分解菌扑了上来,贪婪地蚕食着那份弥留的颤栗。
它消散地速度太快,一度让周旋误以为刚才的接触只是臆想出来的错觉。
唐遇礼用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透明无味的液体被带离着粘附其中,散发出晶莹的光泽,他的动作细致而缓慢,每一帧都在眼前定格。
明明是在擦抹指间沾染的血水,却分明从晕湿的软纸带出一股惹眼的黏腻。
周旋看了一眼,视觉信号反射到身体里,竟然不受控地汲取了什么,她莫名觉得口干舌燥,一股难以忽视的渴意遣了出来。
她面无表情挪开眼,仰头灌了几口水。
一站一坐,那股高高在上的俯视感再次降临头顶,瞥到腿上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周旋心情好了不少,没计较这点高度差带来的不平等。
唐遇礼将用过的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距离比之前近了几寸,这个角度,周旋只能看见他凌厉的下颚线。
“你是问我还是问你自己?”他突然开口,低哑的声音敲在车顶,打磨出一阵让人耳麻的金属质感,朝稳坐车内的周旋袭来。
即使看不见他的脸,周旋也完全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神情。
平静、冷漠、甚至有种轻慢的不屑。
“明知道伤口裂开还要逞强开车,明知道我把书落在车里,还将车窗开到最低,明知道我只是回来拿书,还把腿放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他淡淡念她的名字,”你做这一切,不就是故意让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