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前院里,就剩下索琴和杜君良两人。
“听说你是在寺里长大?住的哪间房?”
索琴绕过大殿,往后厢东门的那间屋子指去:“那间。”
屋门上是斑驳的漆,门扣上了锁,锁上落了灰,大抵自她离开寺里,那间屋子便再也无人住进去过,无人住便无人扫,现在看来,落败得很。
三)
杜君良走近那屋子,手上握着锁,也许是因为时间长了锁芯锈了,门开了。
他一脚跨了进去,瞧着屋子里的陈设。
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东一西墙角里各自摆了张床,门后的栏里还放置着摇床,上面放了好些婴孩的衣服,最上面的那层,已经落灰得辨认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了。
他走到东床,推开窗,就能看见山后的杏树,落过雨,白色粉色的花朵娇艳开放,雨水珠子含在花瓣里。
他伸手,折下一枝。
“你来。”
他叫还站在门外的索琴。
索琴瞧他,脚落了进来。
他拿衣袖蹭掉凳子上的灰尘,落得深,擦不尽。
“将你的手帕给我。”
索琴从腰间取下,他摊开,落在凳面:“坐下吧。”
她瞧着他,他眼里是期待和不安,盼着她能如愿坐下来,又怕她会拒绝。
那慌张的样子,跟记忆里的一张脸重叠了起来,无助的眼神里有东西抓着她的心,疼得受不了。
她坐下。
杜君良绕到她身后,取下她的簪子,一缕头发掉了下来,接着,又是一缕。
他从未替女子绾过发,这下有些手忙脚乱了,一枝杏花还抓在手里,他小心地将散落的头发拢在一起,杏花扎进头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