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落后在他五六步的距离,皱着眉头,眼皮抽动。
杜君良回头,她一脸难色,他觉得有趣,故意加急两步,然后又慢下来,反复折腾着。
面馆子很小,就一张匾,四张桌子。
当家的是个跛脚的大爷,见杜君良和他身后的姑娘,说:“杜公子今天好兴致啊!”
杜君良掀褂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招呼着索琴也快快坐下。
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桌案上还有残留的汤渍,三四个碗叠在一起,碗沿上还挂着半根面条。
他就是要看她出丑。
看她使小姐的脾气,说着这个地方有多不堪,吵着要走。
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睛就暗了。
索琴神色平淡地坐了下来,掀开茶壶的壶盖,起身添水,不管杯子干不干净,也给自己斟了杯茶。
杜君良摇摇头,撑着额轻声笑。
他把她看得低的时候她的姿态太高,偏偏他高看她的时候她又把自己放低。
怪。
他此前听人说,索家的二小姐,身子染了疾,一直养在深闺中,少有人见过,但有谁曾远远见过一次,跟人说起的时候,就那么隔着人群的一眼,你也能认出她来。
她像只落了难的凤凰,凤凰终究是凤凰,即使不能展翅飞上高空,她也可以抻长了脖子睥睨别人。
但是,杜君良是谁?
他喜欢不一样的东西和人,得到手,放在身边,把他们变得跟自己一样。
就算别人看来表面风光,可是骨子里依然是烂的、臭的、腐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