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真推开他,手忙脚乱扶着酒醉的索昭往回走。
再回头,杜君良已经不见人。
她想起刚刚相拥时候的温度,暖洋洋的、潮乎乎的。
雪女回西院的时候,已经快近中午。
孙奶娘一早就走了,索琴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放着一只釉面花瓶,几枝玫瑰错乱摆放在桌面上,一枝一枝细心修剪着。
“小姐。”雪女唤她。
索琴抬眸,看见她的右脸上多了红指印,问她:“小曲儿又惹祸了?”
雪女不作声,蹲在她身边,上齿咬着嘴唇,双手在腿上轻轻捶着。
索琴放下剪子,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扎着两股学生麻花辫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一双眼睛大而圆,里面雾气横生,看得索琴不免心疼。
“你爹又打你了。”
雪女轻轻“嗯”了一声,别过头,不肯说话。
雪女三岁那年,她的娘亲在生下小曲儿的第二天夜里就撒手去了,留下个女娃和啼哭的男娃,男人从港口赶回来时,尸体已经冰冷。
小曲儿被男人当作宝贝,把五岁的雪女送进索宅做奴贴补家用。没想到小曲儿四岁那年跌进塘里,捞起来后人变得痴痴傻傻,连话也不会说了。奇怪的是一年后,索琴回宅的前夜里,人突然就好了,能识字背诗,港口的工人说,是男人亡故的夫人在天上保佑。
索琴从屋里取来药膏,上药的间隙,雪女瞧见她脚上的皮鞋换成了粗布。
“奶娘又问你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