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坐,就待到了日头西斜。
一轮红日沿着墙檐尽头缓缓下沉,余晖透过半阖的支摘窗洒入,金红色泽渡上男人的墨绿广袖,照在他手上积年发黄的卷宗上。
几缕斑驳的树影,令他终于记起抬首,望向外边的天色。
这时,左上臂忽而压来一个沉甸甸的物什。
闻锦昨夜就没休息好,连看了一天的书,到底没抗住,摇头晃脑打起盹,最后掉到男人肩头上。
晟云洲头也未转,只用眼角的余光,凉凉瞟了一眼。
巴掌不过大的一张小脸,闭目的眼帘又密又长,露出的左颊在夕阳的光晕下,犹如一块无暇的暖玉。
见他睡得这么香,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冷笑,伸手将卷宗轻放,瞬息侧身一闪。
小白脸骤然失了倚仗,小脑袋豁得磕在了矮榻上——“哎呦!”
哀嚎一声,闻锦皱着眉头,一手撑臂,一手捂着额角爬了起来。
迎面是状元郎一张皎皎的君子脸,眼底的笑意尽数藏在了切切关心中:“小公子没事吧?”
闻锦茫然地摇了摇头,揉了揉钝痛的额头,抬首看见案几上金光浮动,望向窗外。
暮色已近。
她迷迷蒙蒙地问:“宋大人怎么还没有回去?”
你有说可以按时下值吗?
“小公子没走,臣也不好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