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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维钧的眸子沉了沉,面上仍带着笑:“沈卿说说。”

“臣写好了奏疏,言陛下郸州之策弊三,上呈天子,望陛下垂阅。”沈沨从袖中掏出了一本文书,跪呈案前。

在祁维钧的示意下,闵铎小心将沈沨的文书递到祁维钧面前。

祁维钧没有翻开,只扬了扬手中的文书:“沈卿说与朕听。”

沈沨心中一喜:“陛下此策,短时间内大兴兵甲,征调民夫,加重郸州徭役,忽视郸州百姓民生,实为不妥,愿陛下从善如流,放缓工事,与民生息。”

祁维钧笑了笑:“没想到沈卿身为天子近臣,却想做谏臣。”

沈沨叩首:“臣幼时读书,明晓先贤死谏之大义,臣以为楷模,愿为谏臣。”

闵铎的眉毛越皱越紧,担忧地瞧着沈沨如此不要命的举措。

祁维钧笑了笑,抬手将翻都未翻的文书撕成了碎片,挥手洒在沈沨面前。

沈沨微微一愣。

“沈卿,你可知罪?”祁维钧的语气冷了下来。

沈沨的心微微颤了颤,叩首在地。

“朕本以为你是好苗子,想着意栽培你,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祁维钧声音凌冽,吓得周围内侍俯首贴地,不敢言语。

“朕再问你一句,你刚刚的奏疏上到底写了什么?”祁维钧凝眸,给了沈沨一个机会。

沈沨蹙眉沉思,仰首对道:“文臣死谏,武将死战。臣无悔。只是这些皆是臣一人所言,万望陛下勿连累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