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沨有些失落:“以覃临一县看郸州,郸州地处边陲,民生远不及中土,这几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难道大人也想眼睁睁看着郸州百姓百年前易子相食的惨状重现吗?”
“沈大人,这已不是你身为起居舍人该考虑的问题。这些事,会被郸州的各县县令上报州衙,再由州衙上报王都。今上自会定夺。”
“那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沈沨沉吟,凝神向章琰看去。
章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沈沨起身,对章琰行了大礼,转身出门。
潘大娘子从帷幔后走了出来:“这沈大人有颗赤子仁心。”
“仁心用错了地方便是庸心。他骨子里太倔了,瞧着温良恭让,谦逊知理,说话和善,可实际上就是个倔种。一旦认准打死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认准的事拼命也要办成。”
章琰看着沈沨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瞧着他还是会上谏,你不是与那钟娘子亲厚吗?若想帮忙便先暗中看顾着他们家。”
“我明白。”潘大娘子点了头。
二
第二日,沈沨到御书房上职,径直跪在天子案前。
闵铎被吓了一跳,细想怎么连章琰都没有劝住他。
祁维钧的眼神从折子上落到了沈沨身上,饶有兴趣道:“沈卿这是作何?”
沈沨沉了一口气:“陛下推行的郸州之策,臣以为不可行。”
满殿内侍跪倒一片:“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