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明明自个儿过得很不如意,偏偏还想着怎样让别人如意。”

许遵的声音没有情绪,可偏偏令桑云听出关切的意味,再加上他身上有种特别好闻的气味,熏得桑云晕晕乎乎的。

她突然扬起下巴,与许遵对视,用一种几乎叹息的音调说:“大人,你不是女子,不知道女子的艰辛。你也不是平民,不知道平民的疾苦。反正有些错总要有人认,我认了皆大欢喜,为何非要追究一个答案?”

许遵与她接触这么一会儿,见她说话不俗,又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隐痛,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闲谈似的说起:“你念过书?”

“嗯,我爹曾经是书院的教书先生。”桑云回答这个问题时,神色明显轻松很多。

小地方的教书先生能教女儿识些字,说些场面话,已是难得了。只是她没被养得娇滴滴,反而嫉恶如仇得不加掩饰,想来是从小吃了不少苦的缘故。思及此,许遵已经对她有了一个大致判断,一个新的想法在他脑中萌发。

“我待会儿命人送你归家。”他开口道。

此话一出,不光是在场的衙役,连桑云自个儿都惊着了。

“就这么放我回去了?可,可我是杀人犯啊。”桑云惊得都有些口吃了。

“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咱们断案讲证据,不会放过凶手,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许遵话头一转,“难不成,你喜欢待在牢里?”

“不不……”桑云又不是傻子。

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去,许知州若是在,还能震慑几分。等他一走,看守的衙役不知道还要如何欺负自己。到时候联合牢头和其他人,新账旧账一起算,自己又能逃出生天吗?钱知县反正是个和稀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