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欺负你姑奶奶!我叫你色令智昏!我叫你见死不救!我叫你贪恋不属于你的财物!”桑云手劲儿很大,左右开弓,一边骂,一边打,很快,衙役脸上就出现血痕。

犯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兴奋起来,为她呐喊。毕竟,平日里,他们都被这些衙役欺负得不轻。

许遵走进牢狱时,刚巧看到这一幕:桑云骑在值夜的衙役身上,嘴里骂骂咧咧,打人巴掌还打得极其有节奏感。

钟大看得兴致勃勃,他还从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娘子呢。但自家公子的目光扫过来,他赶忙出门叫了人进来。

几个大男人上前去,才将桑云拉开。

被打的衙役嘴角渗血,衣衫不整,狼狈地跪倒在一边,见到许遵,忙告状道:“这个女囚谎报病情,趁机逃出来殴打公门中人,必须处死!”

桑云瞪着他,双目通红。

许遵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衙役,再看了看等着自己下令的官差们,蹙眉道:“将这女子带走。”

官差正要上前办事,桑云却制止道:“等一下!”

众人看向她,只见她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朝许遵磕了一个头。这个动作令人惊讶,因为宋人见官家都不必下跪,更不用说一般的百姓见官员,哪怕她是嫌犯。

“许大人,犯人的命是不是也是命?除了刑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犯人处以私刑。胡二娘偷窃犯罪不假,但她的女儿只因将母亲偷来的食物吃了,也被关在此处。如今天气凉,她感染风寒,二娘将自己身上唯一的值钱物件儿给了这名衙役。可是他夺人钱财,见死不救,还要欺侮我。我殴打公门中人是错,但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