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处还是八处,指挥使,这里都是敌人,怕不是好兆头。”下属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敢停顿,索性就将话说全了,“两军交战不管怎么说两方都会有伤亡,这回,全是敌军,说明统领的人不多,或者只剩统领一人了。您想想,对不对。”
道理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白延还是剜了他一眼,“乌鸦嘴,此处不必收拾了,走吧。”
白延抬脚就走,下属哎呦叫了一声,“指挥使,这是王三啊,您看看,那年冬日里来跟着您的,不是叛军。”
“什么玩意?”白延停了下来,“王三是谁啊?来跟着老子的人那么多,老子怎么会记得。”
嘴里这么说,人还是蹲了下来,仔细查看尸体,嘴里一阵嘀咕:“是有那么几分眼熟,你说怎么穿上了敌军的衣裳。”
两人齐心合力将王三的衣裳扒了下来,去年冬日里裴琛给银子发了一批中衣,料子很软,将士们都很喜欢。料子是丝绵的,摸着又软又滑。扒了外裳,摸到中衣,果是触手生软的料子。
“他娘的,真是老子的兵,衣裳都扒了看看,老子的兵好生安葬了,别让狼吃了。”白延骂了一句,心中却高兴,大兄弟带兵打仗果然与众不同,这么高深的计策都玩了出来。
丢下十几人,白延继续往深处去找,走走停停,不知走了多久,天色黑了又变亮,翻过一重山,遥远可见郑州城。
人马停下了,他不敢再走,裴琛不会回城的。
简单休整一番,埋锅造饭,炊烟飘出了林间,饭没到嘴,周围杀出一队人马。白延吓得拔刀,杀声震天。
同时,百步外树上休息的人睁开眼睛,眼内一片猩红,眼下乌青,从容的模样透着几分疲惫,她很快跃下树枝。接着,树上的人都跳了下来,百余人围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