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勾了勾唇,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做到温和得不能再温和:“做了什么噩梦?跟我说说。”
她又闭上眼睛,胸口起伏着,惊魂未定的样子。
灯光映着她显得清冷疏离的脸,江雁声状似无意一般地问:“不是在计划出国吗?第一站想去哪儿?”
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揪住床单,裴歌抿了抿唇,声音沙哑:“你打算什么时候签字?”
他深深地看着她,脸色平和极了。
“我不签字,你就不离开了么?”
她睁开眼睛:“当然不是。”
男人点点头,“嗯,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我不拦着你,但离婚协议我不签。”
裴歌眼神落在他脸上,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寸地方,今晚那么多人都看到他因为不舒服而离场,此刻坐在她面前,看起来除了面色过于苍白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对劲。
“我不想跟你纠缠了,”她静静地说,“你签字,我们就这样散了吧。”
“我不想呢?”
她掐着手心,语气森森的:“我爸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我没有,他已经死了,你以后好好经营裴氏我不打扰你,我以后绝对不出现在你面前。”
男人微蹙着眉,他说:“我现在就想要你。”
静默了一阵。
裴歌咬了咬牙齿,侧头看着他,“我不介意再用一次自杀来逼你签字,”女人嗓音轻飘飘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了,我就去陪你。”他道。
裴歌觉得心里真的很挫败,她有些无力,看着他脑海就无限闪现出照片上那只被活生生拔掉了指甲的手,血淋淋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嘲笑他:“江雁声,你好没出息。”
他却认真地问:“怎么才算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