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有了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给竹已深,可现在竹已深已经快要成年,况且他身家富裕,更不会要他偷取之物。不管如何劝解,谢天地总是不听的。
他看着谢天地怀中的珠宝,怅然失落,最终作罢。将东西都收拾起来,递给驾车的黑衣家仆。这些东西都是要还回去的,他行动灵巧,送了许多年,也习惯了。
“小叔。”竹已深还是这样叫了他。“以后不要再去拿别人家的东西了,好吗?”
谢天地皱眉,听见这声小叔时似乎记起了从前的一些事,他脑海里不断闪过暗器机关,黑暗潮湿的地下水牢,污秽不堪的恶水没过他的口鼻,直直教人生不如死。
他眼底晃然,痛苦的抱着头,开始不自觉的用手抠着马车。
竹已深不忍见他这般,最后还是伸出手去安抚他。不料,他又疯起来,嘴里呼喊着“还给我,还给我”。眼下再去碰他,一定会受伤,好在他终究没有伤到竹已深,从行驶中的马车上翻窗跳了出去。
他这小叔的命格,是真的不好,命运多舛,寄人篱下。也不算寄人篱下,要说的话,应当是被别人鸠占鹊巢了。
更夫最后一次打更,柳飞莺迷迷糊糊地醒来了。眼皮抬起,望着床帐滞了会。他果然什么都记不起来,隐约知道,自己醉酒。伸出手习惯的向身边探去,空无一人。他倏地坐了起来,还是没有人,床的另一侧也没有人躺过的迹象。柳飞莺再次看向自己的里衣和亵裤,干净又新。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身上的衣裳一定是晏江澜替他换的。
那人,却头一次在他醒来时不在身边。
柳飞莺提起靴子,随手套了外袍还未穿好就要去寻他的身影。
走到一半,都推开了门,又停住脚步。
我为什么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