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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或许是懂的。

南淮意不愿去想这个惊人的“事实”。

许逐溪是懂爱的。

她在自己的思想最激进的年纪,在她的头脑最富有战斗力和反抗精神的时候,她学会了爱,她懂得了爱,她把爱表达出来了。

南淮意慌乱地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制止自己,他不许自己再想下去。

不要再这么想了,他告诉自己,强迫自己从思绪中抽出来,将全部心神都放在正冒着汩汩的升腾而起的水蒸气的铝壶上,听里边激荡的噼噼啪啪的击撞的水声。

但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做不到。

南淮意不能欺骗自己,他看到了自己心底的最深的欲望,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卑劣又窃喜的念头。原来他也是需要的,他需要强烈的爱意,注入他的贫瘠的干涸的灵魂。

他需要难以想象的战胜了自己的本能的爱意。

当这种爱来自于另一个他自己。

许逐溪很乖地窝在毯子里等他,靠在沙发上,从他进入门口的那一瞬间,眼睛就亮晶晶地盯着他,看他走到茶几前边,把热水壶放到地上,又倒了两杯冒着热气的水珠贴着杯壁的热水。

“喝点热水。”

“好。”

南淮意却又弯腰制止了她,给玻璃杯套了个浅黄色的杯握,用来隔热的,不至于烫伤了手,可以稳稳当当地拿住杯子,“快点喝热水。”

“……太烫了。”

“那就等一下再喝。”

南淮意又站起来,从柜子抽屉里找出一袋面包,拆开,拿了个食物硅胶的夹子,“小心一点,不要弄脏了手。”

他不停地给自己找点活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