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临长袖一拂,心不在焉地跨过一地狼藉目光,落在不远处正专心观察尸体的少女。
“你亲自进宫送去。顺便告诉他,太后那里,我不希望再听到与公主的传言。”
自家大人轻飘飘抛下的话里,“你”虽未点名,亭阁几个金吾卫中,却只有一个吾十七无声地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亭台前的小石坪里,一身简单襦裙短袄的少女已经开始打开画箱,将画架支了起来。
谢逐临在她身后立住,低眸看见她翘长的睫羽,拿笔的手露出一段皓白的玉腕。
“把握多久?”
任阮笔下不停:“一个时辰足以。”
这具上吊男尸,昨夜她已经做足了功课。研究完衙察院送来的尸检报告抄本,她又结合了昨日在现场亲眼的观察,通过系统的现实画像互联功能,画了许多草稿进行模拟还原。
今天见到的尸体,不仅经过了仵作的防腐处理,也被仵作尽最大能力进行了遗容整理。
但这个时代的仵作技艺发展,到底没有现代的法医精湛,将尸体的受损面容恢复得并不完整。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能从仵作所恢复的部分,与自己昨晚的许多模型中的一些特征相吻合,两两结合,基本能够确定下这些部分。
她迅速挥动着画笔,时不时俯身再去仔细捏翻尸体的脸,复又重新勾画。
吾十六一边迅速收拾着章折,一边往这边瞟。
按照常理来说,二门不迈的任家姑娘,也许能练得一手惊世画技,凭借天赋对人面骨相极为敏感从而成为优秀画像师。但若是涉及到与仵作博大知识相关的,尸体受损脸部的重建,或许有些天方夜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