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外头悄无声息,整个官驿仿佛就她一个活人。
她怕她出去的那一日,整个岭南都和上辈子一样,浮尸遍野。
她还怕……
他至死都怀着对她的怨怼,不知她的心意。枘
“我没有想过要与你和离,至少目前还没想过,你不是自诩‘聪颖’?怎地连那种市井流言都信?”
温凝凶巴巴地瞪着裴宥。
她也不知为何,听到裴宥将“和离书”挂在嘴边,就烦得很。
以他的脑子,怎么会想不清楚?哪怕让他那群暗卫去查一查呢?
“还有。”温凝一手拽住裴宥的领襟,将他拉得倾下身子,“以后不许再说什么你所爱所求不多,无人为你筹谋这种话,我不爱听!”
“你不爱王氏夫妇吗?你不爱望归庄上下吗?你不爱江南的学堂吗?你不爱这岭南的百姓吗?你不爱大胤的江山吗?”
明明是多情的人,偏要做出寡情的样子。枘
不爱王氏夫妇会那么执着地找凶手吗?不爱望归山会那么亲切地抱豆丁吗?不爱江南的学堂江南的学子,会不辞辛苦为他们讲学吗?不爱岭南的百姓,会以身犯险接下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吗?不爱大胤的江山,何以入朝为官?!
这一个多月,足以让温凝想清很多事情,看清很多事情。
跳出原有的怪圈,原来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被迷住双眼的,分明是上辈子的自己。
“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温凝将裴宥拉得更下,声音不自觉地绵软,全身心地望着眼前人,“裴宥,我在意你的生死,我愿意为你筹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