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第五日,这场酝酿已久的大火以猝不及防的姿态倾覆而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清晨。
顾飞照例在宫外等裴宥下朝,一见他便禀道:“公子,徒白在马车里等您。”斘
徒白本该照例,每晚去清辉堂禀报,但他一早得了消息,终于将温家酒坊那笔银子的来龙去脉都查了个清楚。
想到那日裴宥对此事颇为在意,便不等晚上,立时来报。
“公子,那笔银子,原来是温姑娘当了首饰得来五百两,之后于春闱放榜之前,去地下赌坊下注,押柳晔二甲进士,一赔十的赔率,赢得五千两。开酒坊时初步投入一千两,之后追加五百两。但酒坊经营困难,段如霜加入之后,温姑娘再次投入两千两,才叫浮生醉大放异彩。”
裴宥一上马车,徒白马上回禀。
夏季的辰时,天光早已大量,甚至阳光都有了几许热意。
但落在裴宥脸上,并没多少颜色,甚至被他面上的神色连带着透出几分冷意来。
他闻言没有多少波澜,取下官帽,问:“她于哪日下注,又于哪一日取走赌银?”斘
徒白刚刚还笃定的心顿时掉下去。
他……并未查得如此细致。
“公子!”因着他的来历,裴宥嘱过在他面前无须下跪,可徒白此时毫不犹豫就跪了下去,惭愧道,“徒白大意,并未询问,请公子责罚!”
裴宥却像早料到一般,并未说什么,只低头捋了捋袖襟:“带我去那赌坊。”
辰时,长安街已经开始焕发一日的生气,人来客往,愈渐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