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可比他镇定多了,甚至还有闲心慢条斯理地整饬自己一身衣服。整理罢,他才看向不请自来的付正越:“付大人,您还是趁现在逃罢,到时刀剑可不长眼。”
付正越充耳不闻,倚在门边举着匕首,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何必呢?”高瑞觉得好笑,“老夫风烛残年,有人想要清理老夫也是情有可原。付大人年纪轻轻,何必给老夫陪葬?”
付正越看了他一眼,声音压得很低:“白昀自刎时也不过十五岁,你彼时如何不发这般善心!”
高瑞一愣,脸色微沉:“你也是白家的人?”
付正越不说话,恨恨地盯了他一会便懒得再看他,又转过头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来的杀手没几个,又惊动了官兵,这会胜负难料,但好在暂时安全。高瑞轻叹一声,若早知这般磨蹭,都不如他自我了断。
陛下无情至此,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忽然砸在自己头上,还是一阵泛一阵的恶寒。
好歹也是给大周做过这许多年事的,到头来说杀就杀,一点希望都不留下。
要是……有下辈子,高瑞轻叹一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缓缓闭上了眼——不要再给方家做事了。
“躲好,”付正越勉强压着气息,将高瑞囫囵个地塞进柜子,“千万别动,能拖一阵是一阵,万一就有人来救你了呢!”
高瑞不想动,但也没反抗,任付正越摆弄。
官驿下面的厮杀终于结束,付正越听见了官兵的吵嚷,稍稍松了口气,好在没出大乱子。
然而下一刻,风雨飘摇之中,窗户猛然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