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安觉得自己心里好像亘了一块冰似的,上不去下不来地卡在那,喘不上气。可偏偏这是个不能自乱阵脚的节骨眼,他还得咬着牙强装镇定。
常安消息灵通,已经晓得出事了,于是便急急地开始补纰漏。他见方俞安脸色好了一些,也没功夫在细问便要冲出门去,结果却和钟雨眠撞个满怀。
钟雨眠也顾不上他了:“严玉声被带去镇抚司了?!”
“……你才晓得啊……”
“那怎么办,”钟雨眠把门关好,“之前他托我查的北原的事,会不会跟这有关系啊?”
“他托你查甚了?”
“是一个商帮的细碎琐事,”钟雨眠拿出一张白纸来,“这是我叫人誊下来的备份。”
常安端详片刻:“这是宋清弋的人罢?我好像有点印象……他娘的!弄这些云里雾里的物事,真是想急死人!”
“他想推脱。”方俞安忽然出声,“他要把那些与白家有关的,都推脱到这个商帮身上。在宛县时他就与那些人打过交道了。”
“问题是现在赵天明一口咬定,白家还有嫡系活着,”常安有些焦头烂额,“他也不能平白把活人往里面塞啊!”
方俞安看了他一眼:“为甚偏要塞活人?让他们相信某个人是白家嫡系不就行了?”
钟雨眠打了个哆嗦:“真,真有这本事么?”
“无论如何,他和岭南帮过从甚密,肯定逃不开了。”常安重重叹了口气,“我算晓得,我说除夕时怎么如此不对劲,敢情是来道别了!他就没打算能活着看见今年春暖花开!”